亲爱的，一起睡吧

落叶海

「琴，你愿意嫁给我吗？」

3 E. v0 r: j4 P! s9 e　　在情人节的晚上，交往5年的阿照跟我求婚。
# f& c! e/ e) ]. }0 U% W3 r9 R
　　我不需要斟酌就可以回答，由于等这句话，已等了两年，直到博士学业完成，他才敢买下价值不斐的钻戒，就跪在我眼前，说他愿意白头偕老永不抛弃地照顾我。
" M, z5 `3 O2 b
1 l+ H1 c" B) u1 R; A1 V, |- L9 \　　「就算我不愿意帮你生1屋子小照照，你也愿意娶我吗？」「就算我不愿意煮晚饭给上完课回家的你吃，你也愿意娶我吗？」「就算我很快就会人老珠黄，你也愿意娶我吗？」「我愿意。」故意问他好几个问题，虽然我都知道答案，但我只想要看他无辜地跪着，手酸地端着戒指。我想看他为了我挺着腰酸痛的模样，看着他缺少运动的身体过度用力而颤抖，感觉到心理1股暖流。
* e+ E3 H+ L  C9 C
9 [* ~$ ]  \+ g% F  T2 I( [& b　　从戒指从他手中抢过来，看着那光泽，戴了上去，没有人可以从我手中抢走他。
! d) r2 Z# x2 [
# G& |1 c% W6 c/ {1 z: [　　我要他爱我1辈子，谁都不准从我身旁抢走。

　　「我们明天去玉山玩好不好？」刚上完课回家的照说。身为某间大学的助理教授，每天开车通勤1小时去学校，还得绕途经来接我下班，还得载着饥肠辘辘的两副胃，到人潮拥堵的市区或夜市，辛苦地找好车位用餐。

/ T% j0 {5 }( x' T- r# ?! ?　　「我们两个老人吗？」两人都已310好几，结婚两年多他还是第1次要带我去户外踏青，对1个讨厌运动的书生来讲还真是罕见。

6 t& H; b6 r8 D1 h8 Q　　「嗯，我今天在学校看到画展，玉山的云海跟日光看了很心动，我想要带你去看看喔。」「腰会断掉吧，玉山耶。」我用叉子拨弄着照帮我切好的牛排，后悔不应当点这么高热量的餐点，刚刚真是被食慾冲昏头了。
( K* u4 R3 `. F; t# w. n3 {1 ?
: b( F5 E  R( Z) H: l　　「可以开车上去喔，虽然还要走1段路，嗯，不会很长啦。」照不安地转动眼珠，他可爱的地方，只要不安、不肯定就会绝不粉饰地表现出来，藏不住心中的秘密。
% A+ E# x! a" W* b' r( ^) c+ q& A
- z5 x, C6 j. ~8 b9 U4 ?5 \! [　　「那如果我腿酸你要背我。」固然是开玩笑的，我的身高、体重跟他可差不多呢。
/ h4 q% J: I% q
　　「我会赶快打119，请救难队上来扛你。」说完他戏谑地大吞1口肉，眼角调皮的笑意透过那副无框铁灰色眼镜逗我笑。
$ j# x5 S3 t/ c  Z
9 R+ t1 G' ~( i7 j6 `' R　　「我看是我扛你下山的机会比较大。」挑起旁边的花椰菜，决定放弃还有半盘的牛肉。
) S3 ?/ k5 r7 }! P* ?  A. P
1 g7 |4 X& l  S4 a2 Q　　「那就1言为定喽」照开心肠伸出手要跟我打勾勾，几岁的夫妇了还爱像1对小情侣1样，真是让我害臊。
7 Z; a3 J% s1 n+ J4 b
　　「我倒觉得你明天起床就会反悔呢。」我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。
7 {. }, r8 f6 x  h2 o1 y
　　「嘻嘻嘻。」照开心肠笑着，由于我最后还是跟他打勾勾了。

　　「对不起，如果你会喘先休息1下啦。」
9 A" a- B9 l9 O# A  ^7 L# K# ~
/ Z. f0 M) n  X# f4 @& o　　「不行，呼，如果又发作怎样办？」照辛苦地背着我，跟我几近1样高、只有恰好1百710、瘦弱的他努力地背着我，1步1步地走下山。

　　「等1下你如果腿软，我们不就1起滚下去了。」没想到心脏瓣膜的毛病居然会突然发作，不幸中的大幸是只走了1段距离，离停车的地方还不算太远。

9 @1 p, p1 M) S4 C8 q* }　　「滚下去的话，呼，就比较快到车子那边啦，哈哈，呼呼。」明明就喘得要命，还爱说笑，怎样会有这么调皮的男人。

　　「笨蛋。」不能再说话了，眼前还是看到1片花白，头不自主地晕眩摇晃。
% Q" ], k: T3 |5 P1 i* c
# U; X" M$ H1 E; ]  |) d+ ?: l　　我静静地靠在他的肩膀，没想到这么瘦弱的肩膀，居然这么有力、让我靠着靠着，舒服地睡着。

8 ]7 M/ }) q8 M- v/ Z' Q' _　　「现在感觉怎样样？」照着急地从驾驶座看着我，不知道我现在的脸色是不是还是相当苍白，他刚刚说那张失血的脸比我盖过最厚的粉都还要白。
1 ?5 z! T2 X$ U( }- k
9 C% D- U4 M1 B1 F8 G! H! X  D, y　　「吃过药，应当没关系了。」无力地躺在副驾驶座，恨自己怎样会这么不知趣，居然让他没办法看到云海。

3 |9 X$ S3 U' l　　「你先休息1下吧，等1下我们下山吃午餐。」他的手按着我的额头，仿佛想看看我有无发热－这是心脏病，不是感冒吧？经济博士也会做这么可爱的举动吗？现在没有过剩的体力，不然下次1定要好好地呛他1番－虽然这样说，但是每次都放他1马，由于着急地摸着我额头的丈夫，真的很可爱。
" P* {, P" L* y7 X3 j7 V) b
　　靠在放平的座椅上，我静静地望着他那张削瘦、白净的脸；金属细框眼镜让他充满了书卷气，高挺无肉的鼻梁看起来有点坏脾气，但是我保证那只不过是外表的印象，当年差点因此把他当做臭屁的博士生弃若敝屣。

　　摸着他凹陷的右脸颊，胡子没刮乾净的笨蛋，好想要告知你。

) E$ e/ m- G) |3 l# y3 J　　「脸过来。」我对他挑了挑食指，示意他把脸靠过来。
' I' i' M! _8 r2 G5 n! u0 Q
: r" K2 e  p' B7 h# g. B+ d　　「嗯。」捧着留小平头的那张脸，用力地亲了下去，『啾』的好大1声，害我真不好意思，虽然也只有我俩听见。

) w8 B# _6 f0 P5 X/ ^8 }8 G7 y# M　　「甚么嘛，不是热忱的舌吻喔。」照故意鳖嘴抱怨。

8 Y& \7 C9 U" U- }; s　　「舌吻的话等1下你就在车上对我乱来了啦，会死给你看喔。」为了惩罚他的好色，我故意弹他单薄无肉的耳垂。
/ U5 n+ N% @  N/ m$ I7 y
1 Z  [2 I0 Z9 `+ t! x　　「回家还是要被我乱来的啦。」他轻轻地捏着我的脸反击，我给他1个期待的笑容。

) z2 w9 t" Z" [8 r/ h/ h/ W$ t: ~　　开着车从国道3号回家的路上，我开口问他。
2 G6 t- D  d5 x5 q7 D9 G2 C
　　「老公，如果我突然倒下病得起不来，你还会爱我、1直照顾我吗？」「不可以乱说话，你要跟我到710岁都还健康地做爱喔。」「噗。」就爱说笑，淘气的阿丹。「那你到底会不会照顾我嘛。」「固然啊，如果你7老810没办法抵抗了，我就能够随意对你下手了，怎样可以中途放弃。」他1边看着该从哪一个出口换过去国道1号，1边认真地回答我。

　　「7老810的老阿婆你也要喔，不会找个小老婆。」「7老810也要啊，由于你是我的老阿婆。」「我爱你喔，老公。」
4 V2 i2 W  A0 [* o3 c
　　「我也爱你啊，不过我现在忙着开车，应当没办法取出钻戒。」1边说着话，他满头大汗地打着方向盘，由于走错车道赶快转换方向。
7 z, G$ \1 @8 ]
　　「你真的很爱说笑耶。」
" Q- P) ^  W3 J: c8 Z
' S, E0 R# D* D2 [/ y+ A　　我趴在医院的小矮柜上，刚从1夜的疲累醒了过来。
% O4 d0 \! V7 g
　　照上周出了车祸，就在上课的路上。

　　脑袋里的血块压迫到，没法行动，没法言语，只剩下那对有神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我。

2 |# F7 s5 I7 G! n# J$ R& i　　「早安，老公。」看见他睁着眼看着我，我委曲撑起笑容跟他问早。
4 }7 s1 v7 ]# ^( O4 r9 Z
; e  ]" l$ f7 f# `　　「早安，老婆」他奋力地眨眨眼，我知道他想要回答我。
! O8 s4 ?% i5 v  X3 e
　　摸着他更加削瘦的脸颊，努力忽视缠在他头上1圈又1圈的白布，我给他1个早安的亲吻，这1个星期以来，我亲他的次数几近比1个月的分量还多了，虽然那其实不能让他坐起身来抱紧我。
: d) z' C2 \  @% \
　　「医生说最快下星期再安排1次刀，看能不能把血块弄乾净，这样应当就能够排除身体麻痹的主因了。」摸着他的鼻头，他开心肠眨眨眼，不知道他在想甚么呢？身体可以动以后要牢牢地抱我吗？还是要带我再去4处玩呢？

  W: y: n' S" e& K　　「我去上个厕所喔，等等喔老公。」这间单人病房附有相当高级的卫浴，这星期我跟公司请假，除买自己的餐点之外，几近都没有离开过。
2 u$ N/ ^" `* g6 U' @8 F/ K" w( N, I
3 D& L# l' U; u  p　　坐在马桶上，1边上厕所，1边思考着往后的日子。
" ]* i8 V5 z7 m8 O0 r
: w0 v1 Q" q" l/ M% G3 S# k　　如果他再也没法恢复行动，怎样办？

　　或许可以请个看护照顾着他，靠着我主管的薪水大概没办法同时负担房贷，把房子卖了搬到桃园，每天开车1小时到公司上班，不管怎样，为了他醒来的1天，我要坚强下去。

+ q3 L& ~( j% Y5 A. I! w　　站起身抓了张卫生纸擦乾净，冲了水走回床边，快速地扫视1遍整张病床，仍然没有他手脚能动弹的迹象。

" [$ O8 U3 k* C9 @* x9 ]　　「唉唷，老公你好色喔。」我看见蓝色毯子底下，应当是他跨下的位置，由于膨胀的阴茎鼓了起来。
7 Q# j$ ^, Q9 D
　　「该不会是由于我上厕所的关系吧？小色鬼。」想起之前他在书房做研究，听见我在隔壁房间上厕所的声音，就会放下书本兴奋地跑过来把我抓到床上。
! d3 Q, P+ g) Q3 M7 G# [! ]
& }! u- B& ~, D4 U+ f　　这次他静静地躺在床上，没有抓着我的腰，没有在我心甘甘心的抵抗下脱去我的亵服裤。
3 c7 A9 X  L1 s5 [, V8 p
& c( d& b- K1 }6 G8 t　　他，无力地躺着，只能用眼神回答我。

/ ]3 Q7 ^9 N# ~- L" ]　　「你想要我帮你吗？」

& u/ v* g' w# H2 D( T# ^　　他渐渐地眨了两下眼，告知我『对』。
! Y) z: s$ `, V8 K9 r& C7 A; S
　　「唉唷好害臊喔。」虽然这么说，但是我悄悄地把手伸进毯子，脱下那件轻浮的、病患穿的蓝色长裤，没有穿着内裤的照，在毯子的遮掩下露出了他的男性象徵。
% G( |8 h$ Z% [
: |- e5 c/ q$ z* l! _　　我轻轻地握着，尺寸跟硬度都跟之前没两样，头部受重伤、瘦了1大截，那边却还是1样有着蓬勃的生命力，有这么想我吗？

& S3 R! _' y) O2 F- u5 U2 q- K　　「好硬喔。」我开始缓缓地帮他套弄，柔柔地把玩着，左手也伸了进去搔弄着他的腹部、大腿。

　　「这时候候如果护士跑进来就害臊了。」故意1直说这些话刺激下，他的呼吸声愈来愈浊，两眼瞪大地看着我，彷佛要扑过来撕破我的衣服那样的激动。我将头探进毯子里，张开温热的嘴含着他，舔着他，最后他『哼』的1声身体由于下意识的反应而僵硬。
+ w7 \5 h3 O3 n; G8 m$ Z. S
/ z$ N/ u, R0 |2 v5 ^& ]　　皱着眉头将浓稠、苦涩的液体含在嘴里，犹豫了1下，最后吞了下去。
) y; ]: p6 p. m: ~" D7 H7 U+ L
　　照走了，就在昨天。
6 Q" O% w: v# [" }
　　昨天早上开刀前，他突然说话了，张开乾瘪的双唇，用枯乾沙哑、根本没有声音的声音叫了我的名字。

　　『抱我』简单的两个字他1边吐气、努力张大嘴想要发出声音，但是插着的喂食管妨碍他说话，只有微微张开的唇型能够表达他的意念。

; C, {: I+ u5 o0 v+ o8 Q　　『我想要』
1 G/ J3 \& g9 V5 M2 x" k
4 L5 S+ Y% H6 t% E　　「你想要甚么？」我不懂这句没有受词的话，不解地问他。
+ O0 @* H3 ]4 V% [
$ g; E) W3 r, ]$ b1 K: |0 f6 O　　『做爱』原来如此，我明白了，怎样身体都变成这样了还想要做这类事啊？

　　「要我用嘴巴帮你弄出来吗？」他闭上眼摇了摇头，不能说他真的有摇头，只是我知道照这样闭上眼，接下来应当会摇着头，但没有。
# z. W* e6 ^8 q) w7 _: f: ]
9 i3 u* L* P6 J, W, Z( Q0 o　　『坐上来』
3 b  B2 @9 N8 r) F( b  i% t  P
　　『坐上来』
7 }: b; q' a8 y  @* T
. j: f7 d% ~/ O# b" P. q& F" {* ?! |　　静静地看着他，思考着做这类事情会有甚么后果、产生甚么状态，最后我对比的爱克服了我的理智、我的羞耻。

/ Q+ i7 K& K* G- ]* B6 h% F! `7 F　　我掀起连身裙，坐在他身上，拥抱着他，就在他射出来时，伏在他身上哭泣。
- R2 K$ D9 |' {" m
) ?. D, E# ]6 z3 M% i　　「照你1定要恢复好吗？我好孤单，我想要你牵着我的手好吗？」「带我出去玩，不用到玉山也能够看云海，我们坐电车去阿里山看日出嘛，1定要起来，好吗？」我下意识地伸手，打勾勾。

0 d1 T7 C2 G. r9 ^( Y# E　　右手悬在半空好久，不甘心地放下。
$ z( p; l) O0 C! V/ O6 v
0 `, T, d8 W; h3 ^0 X　　手术后，照走了。
  |  w- P% k: Z* K3 m* n$ \
　　被抢走、被带走，不再会回到我身旁。
) p% h& }! d1 _
: s9 W( I* S# {# O: w- u' a　　我望着桌上的药罐，视野1片模糊，最后喝下1大口水。
. R+ K0 v% A+ _7 Y( L& y5 O
　　照，我要陪你1起睡觉，不要分开，好吗？